「你為什麼一直在笑?明明就沒什麼好笑的吧?」有一頭白色短髮和金曈的小男孩蹙起眉,看著坐在他身邊的黑髮男孩。

黑髮男孩和他的外表看起來差不多大,大約是9歲大小,一身靛色古袍式樣簡單,和他繁複華麗的白色古袍相比,不免遜色許多。

「嗯~是嗎?可是我覺得很有趣啊!你不覺得嗎?」黑髮男孩笑咪咪的看著白髮男孩,語氣歡樂的道。

「一點都不覺得。」白髮男孩秒答。

「為什麼?」黑髮男孩收起笑容,望向他,微微偏著頭,眨了眨他那雙宛如紫水晶的眼,表情很是好奇。

「難道你不覺得很吵嗎?」白髮男孩蹙起眉,看了看高臺下跳著舞以及演奏樂器、高聲呼喊、耍槍弄棍的人,又看了看他們身後,與他們同樣坐在高臺上,哭鬧著的孩子們。

「嗯……我是覺得很熱鬧喔?」黑髮男孩歪著頭,手撐在高臺邊緣,兩腿一前一後的來回蕩著。

「熱鬧和吵是可以畫上等號的。」白髮男孩露出了嫌惡的表情,「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白髮男孩截斷了語句,他斜眼看著黑髮男孩,燦金色的瞳中洋溢著顯見的興趣與惡意。

「我很好奇,你明白你現在的處境嗎?」白髮男孩的唇角微勾,勾出了一個似笑非笑、帶著嘲弄的弧度。

他們坐的高臺,叫做祭壇,至於祭壇的功用是什麼,就連他們身後的孩子都明白了,他就不信他旁邊的男孩會不明白。

置於壇上之物,無非是要獻予神的祭品。

他們身上均無束縛自身之物,身後的那些孩子亦如是,但那些孩子僅是哭鬧而不逃走,理由有二。

一是在祭壇周遭進行儀式的人很多,二是祭壇的高度大約有20米。(祭壇是梯形的,只有一邊階梯。)

看著壇下那些穿著紅色斗篷,遮去大半面孔,搞得是男是女都讓人分不出的獻祭者,白髮男孩厭惡的咋舌。

一群人在那邊紅來紅去的,噁心死了。

「知道啊,被當成祭品了嘛。」黑髮男孩笑道,隨手勾起自己的一綹軟髮,在手中把玩,「不過,會沒事的。」

黑髮男孩的語氣與表情不帶半分緊張,笑呵呵的表情彷彿他們在談論的,不過是一個有趣的遊戲,而非攸關生死的大事。

「喔?」白髮男孩收起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看著黑髮男孩的眼神多了幾分打量的意味。

他要離開這裡很容易,即使他現在是『這副模樣』,離開這對他來說依舊易如反掌。 

只是對於這個男孩那樂觀的態度是怎麼來的,他就感興趣了。

雖然他感覺男孩不同於一般凡人,可是那力量感太微弱,連面對一個成年人都很難自保,更別說是一群了。  

「好像是要獻給蛇呢。」黑髮男孩眨了眨眼,露出了燦笑,「是很大很大的蛇喔!」

黑髮男孩張開雙臂,像是認為用說的還不足以表達,想要比出蛇的大小一般。

「你怎麼知道是蛇?」白髮男孩望著黑髮男孩,皮笑肉不笑。

「看到的。」

「哪看到的?」白髮男孩看著黑髮男孩,金色的眸閃著思慮的光芒。

黑髮男孩看著他,眨了眨那雙紫晶色的瞳,回了他一個甜美的笑容,沒有回答。

不過幾歲年紀,竟像隻小狐狸一樣,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便對他笑而不答呢。

「你叫什麼名字?」白髮男孩問道。

「雲絳安,你呢?」黑髮男孩將視線轉向祭壇下的人群,然後似是覺得那些人的舉動很有趣似的咯咯笑著。

「嗯……你叫我思佩斯好了。」白髮男孩偏了偏頭,略做思考,然後露出了一個淺笑,說出的話語一聽就知道是編造的,一點誠意也沒有,擺明在敷衍。

「思佩斯。」然而絳安卻看著他,像是完全沒注意到一樣,笑得燦爛。

「……你真是個怪人。」思佩斯看了絳安半晌,偏了偏頭,唇角勾起一抹笑,金色的瞳中閃著打趣的光芒。

「會嗎?」絳安笑笑,也隨著他微微的將頭一歪。

「會。」思佩斯收起了笑,眼微微瞇起,眼中已無了方才的輕鬆,反倒嚴肅了起來。

「你很不正常。」思佩斯看著絳安,語調平緩,卻彷彿神下達的判令一般,莊嚴鄭重。

「不正常嗎?」

「不正常。」他觀察了絳安很久,(他們已經被抓好幾個時辰了。)發現對方除了沒什麼心意的疑惑與訝異以外,就只有“笑”這一種表情,這並不是一個正常的現象。

他看過很多人,人有著複雜的情感,臉上的表情也因此千變萬化,雖然隨著時光增長,人學會內斂、學會隱藏,但這個年歲的孩子理應是藏不住事的才對。

在難以數量的人群之中,他所見過的人未嘗沒有這般的,但那些卻也絕對稱不上正常。

「可是大家都喜歡我笑啊,思佩斯討厭?」絳安收起笑,眨了眨他那雙紫水晶般的大眼,語帶困惑。

「討厭,誰會喜歡虛偽的東西?」思佩斯蹙起眉,毫不留情的給予批評。

「嗯,那可不一定,不過可以確定思佩斯不喜歡。」絳安屈起一膝,雙手環抱其膝,將頭側輕靠其上,看著思佩斯的紫眸了無笑意,就只是單純的看著,「但有很多人並不在乎真假,甚至有很多人喜歡偽物。」

雖然不是全部,但也不是少數,人喜歡美麗的事物,也喜歡自欺欺人。

「哼。」思佩斯不以為然的看向底下的人,臉上掛著嘲諷似的笑,也不知是針對那些人的舉止,還是在對絳安的話感到嗤之以鼻。

「你是怎麼被抓來的?」思佩斯將視線轉回絳安的身上,與其看那些莫名其妙的人類,他還不如看些美麗的東西。

雖然絳安同樣是莫名其妙,但他長得很漂亮,即使還未完全長開,也足以看出他將來肯定會是個美人,照理來說應是被家裡人千萬寵愛的看顧著才是。

「父親帶著大哥,走著走著就不見了,然後我遇到了一個穿紅兜帽的大姐姐,她說要帶我去父親和大哥那,所以我就跟著她走,結果卻把我帶到了這裡。」絳安嘆氣,「那個大姐姐和父親一樣,是個路癡呢。」

「……你是笨蛋嗎?」 

「不是,是包子。」

「……」

他不太想問包子又是怎麼一回事了。

「思佩斯呢?」

「……走著走著就走到這了。」他太久沒到這來了,路不熟,一不小心就闖進了這群人的大本營。

「你是路癡嗎?思佩斯。」絳安眨了眨眼,好奇的問道。

「不想被一個路癡這樣問。」思佩斯撇了撇嘴,伸手捏住絳安的頰,洩憤的往外扯。

「哎呀!別扯我的臉皮!會痛啦!」

「會痛你還笑!你是被虐狂嗎?!」

「習慣了嘛!哎哎!別扯了啦!」

「你這習慣改一改吧,噁心死了。」思佩斯放開手,支著頭側,注視著絳安。

「習慣哪是說改就能立刻改掉的。」絳安嘟了嘟嘴,紫眸滿是不滿。

「我看你也不像是打算要改。」

「對啊。」絳安眨了眨眼,笑得歡樂。

思佩斯忽然有一種想揍人的衝動。

「我有個朋友說我笑起來比較好看,不喜歡我難過的表情,希望我一直笑著。」絳安把腳放下去,前後踢著。

「那不是要你摒棄掉除了笑以外的表情吧?」思佩斯挑了挑眉,他怎麼覺得這句話聽著比較像是一種祝福,希望對方快樂,笑容常駐。

看著完全扭曲了對方意思傢伙,他在心中默默把絳安歸在笨蛋一類。

「我沒有摒棄其他的表情,只是除了笑,好像什麼都不太對,所以也只好笑了。」絳安眨了眨眼,隨即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而且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樣我就不會被打了,挺好的不是嗎?」

「……我倒覺得你這樣看起來挺欠打的。」

「不要打啦!包子餡會跑出來的。」

「所以說為什麼是包子……不跟你說了,跟你說話真累。」思佩斯嘖了聲,掐斷了話題。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和人說這麼久的話了,而他說話的對象竟然還是個小男孩。

思佩斯偏了偏頭,稚氣未脫的眉宇間夾著淡淡的困惑。

或許是因為懷念吧!看見男孩的紫眸,他便想起了那個他所愛戀,有著同樣美麗雙眸的女子。

她那一頭長至膝間的青絲總是用幾枝髮釵隨意盤起,肌膚宛如初雪白淨,唇紅似血,體態娉婷,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那雙如紫水晶般美麗的雙眼雖然總是帶著淡淡的哀愁,然而看著他的時候,卻是那般的柔情似水,她是一個柔順的姑娘,卻也有著堅韌不妥協的一面。 

她在當時當地是個聞名遐邇的美女,雖說他並非沒有見過更美的,(像他有個同伴就美得誇張。)然而她卻是唯一能觸動他心弦的女子。

他與她相戀,然後有一女,長得如她一般漂亮,然而那與他相戀的女子,卻在數年後因風寒而香消玉殞,孩子由女子的親人扶養,他則帶著她的屍骨,回到了專屬於他的地方。

他已經許久沒有來到這裡了,要不是因為同伴的捉弄,他才不會以這副姿態來到此地……

「下面的人表演完了欸,要不要拍手啊?」

絳安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他蹙起眉,往壇下一望,果然看見那群人結束了儀式。

「再來就是正主上場了。」思佩斯勾起一抹笑,稚嫩的臉上雖是躍躍欲試的神色,金色的瞳中卻有著掩不住的戾氣。

他倒要好好看看他是要被獻給什麼玩意作祭品。

遠處的樹微微晃動了起來,接連的樹也跟著搖晃,就像水波一樣的擴張到了一定的範圍,接著以圓心為起始點,朝著祭壇方向的樹也開始搖晃了起來,原本輕微的晃動,逐漸轉變為彷彿要將樹給搖得連根拔起的那般劇烈。

他們身後的孩子全因為這一連串的異動,而被嚇得發不出聲來,個個瞪大雙眼看著群鳥飛離森林,噤若寒蟬。

劇烈的震動猛然停下,然後是死一般的寂靜。

「嘖,裝神弄鬼的。」思佩斯不悅的看著前一秒還驚天動地,此刻卻歸於寧靜的森林。

「牠是他們的神沒錯啊。」絳安指著底下的那群紅斗篷。

「那才不是神,只是那群笨蛋認定是就是的話,神也太沒價值了吧?」思佩斯蹙起眉,對著絳安揮揮手,一副 『哎呀,你不懂啦!』的表情,「是否為神,並不是由人類來認定的。」

「那怎樣才是思佩斯所謂的神呢?」絳安看著思佩斯,頭微偏。

思佩斯看著絳安,斂去了嘻笑,面上不帶任何表情,金瞳閃著奇異的光彩。

「你……」

「啊——!!」

一陣尖銳的慘叫聲將思佩斯的聲音蓋了過去,但絳安清楚的看見了思佩斯的嘴唇蠕動,憑著口形知道了他想說的話。

「咦?」絳安一愣,呆然的看著思佩斯。

思佩斯對他勾起了一抹愉快的笑,似乎是對看見他不再淡然的表情感到滿意,然後站起身,轉向那個讓他們身後的孩子們發出尖銳驚叫的東西,臉上的笑容瞬間變成了足以讓人嚇得作上好幾天惡夢的獰笑。

那個使孩子們強烈恐懼的,是一條蛇,一條巨大得可怕的蛇,光是牠昂起的一部分身軀,就比這20米高的祭壇要高上數倍。

「思佩斯想要殺掉他們的神嗎?」絳安看著白髮男孩的背影,勾起了一抹甜美的笑容。

「雖然把這條蛇殺了對我沒什麼好處,但那群紅斗篷讓我不快,就當是活動一下筋骨,而且我不殺,難道你來嗎?」思佩斯瞥了絳安一眼,看見了對方的笑容後眉又蹙了起來,「一個一點力量感都沒有的人就別自不量力了。」 

「思佩斯真是溫柔。」絳安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吵死了,你就好好看著吧。」思佩斯鬆開了眉頭,勾起了一抹挑釁似的笑。

絳安眨了眨眼,倒也沒說什麼,聽話的靜靜看著。

然後,他看見思佩斯什麼也沒拿,也沒有吟詠咒文,只是在蛇的嘴張大並向他咬下的之前,輕彈了一下手指。

異變瞬間發生,蛇周身的空氣像是扭曲了一樣的變形,接著牠全身的血肉爆了開來,空氣中漫起了血霧,蛇的上身就如同失去了支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揚起了大片塵土。祭壇底下傳來了陣陣的驚叫聲、咒罵聲,祭壇上的孩子們則是被血雨淋了全身,嚇得或是直接暈過去,或是說不出話來,整個祭壇上是寂靜無聲。

「如何?」思佩斯轉首望向絳安,唇邊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站的最近,單靠一己便屠掉了巨蛇,且又滴血未沾,可說是英明神武。

「很厲害。」絳安眨了眨眼,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看著絳安閃閃發亮的雙眼,思佩斯忍不住一笑,摸了摸絳安的頭。

 

 

那我們就在這裡分別吧,你的父親和大哥肯定在找你,我就不陪你等了。」思佩斯深深的看了絳安一眼,一開始沒注意到,方才他把蛇爆掉的時候沒有刻意控制,可除了他以外,眼前的這人也跟他一樣纖塵不染。

他小看了眼前的這個孩子,他原以為這個看似柔弱的孩子沒有半點力量,但看來這孩子確實足以自保。

「嗯,小心不要再迷路了喔!」絳安露出了燦笑。

思佩斯臉一抽,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掐死眼前這個笑得一臉天真可愛的孩子。

他們仍坐在祭壇上,只不過原本和他們一樣在祭壇上的其他孩子都已經離開了,壇上只餘他倆。

「思佩斯把那些穿著紅兜帽的人送去哪了呢?」絳安看著壇下的空地,因為少了那些人在那大呼小叫,此刻顯得相當冷清。

「不知道,隨便開了個空間就丟進去了,到哪了我也不知道。」思佩斯蹙起眉,對於自己無法答出這樣的問題感到不悅。

畢竟他沒有刻意指定哪個空間,他就覺得那些人太吵,只圖能快點得個清淨,所以那些人的去處他並未留意,火山口、大海上、懸崖邊、大漠中,甚至是某個活物的腹腔中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也真奇怪,明明你也挺吵的,為什麼我就不會想把你也隨便開個空間就丟進去?」思佩斯頭微偏,似乎是真想不透,表情十分認真。

「嗯……」絳安也偏了偏頭,露出了同樣認真的表情,「我很吵嗎?」

「很吵。」思佩斯秒答,完全沒有猶豫,「而且還很欠打。」

「會嗎?」絳安眨了眨眼,紫瞳中閃著疑惑,「那你為什麼沒想隨便開個空間把我丟進去呢?」

「會。」思佩斯點了點頭,然後環起手,「大概……是因為你的眼睛和我的妻子很像的關係吧……」

這是原因之一,其實最主要的是不知為何,在他看見孩子的那瞬起,他便對這個孩子有一種莫名的好感,讓他本能的想與其親近。(他絕對不是戀童癖。) 

那種感覺有些奇妙,他也曾對某些人有過同樣的感覺,只是那已太過久遠,他早已不記得上次有同樣的感覺是在何時,又是對什麼人、什麼地點了。

「妻子?」絳安睜大了雙眼,紫瞳中閃著困惑,「可是大哥說要滿18歲才可娶妻欸,思佩斯指的是扮家家的夫妻嗎?」

「才不是!她是我的妻子!拜過天地入過洞房的妻子!」思佩斯不悅的瞪了絳安一眼。

「嗯……思佩斯幾歲?」絳安望著思佩斯,表情有些納悶。

「我們那個村里13歲就可以娶妻了。」思佩斯面無表情的答道。

這句話真假參半,正確來說,不是某個特定的村子,而是在那個“時候”,男方13歲就可以娶妻了。

不過他是在她20歲時遇見她的,當時的他也過了13這個歲數不知多少年月,而他們成為結髮夫妻的時候,也是她24歲的時候了。

思佩斯思緒有些飄遠,因而沒有看見絳安的唇邊露出了一閃即逝的揶揄笑容。 

「不多說了,再見。」思佩斯心裡有些尷尬,但表面上卻硬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他輕彈手指,消失在空氣之中。

「再見。」絳安笑道,然後他低下頭,看著自己來回晃盪的腳,默默在心中倒數。

「小安!」在數字歸零的那一瞬,一個男聲響起,那是他相當熟悉,從他剛足月便老是如此叫喚,彷彿永遠叫不膩的聲音。

他看向祭壇下,果不其然的看見了聲音的主人,那人的五官與他有幾分相似,卻比他成熟俊朗,那人正站在壇下,臉上帶著寵溺的微笑。

「父親!」絳安露出了燦笑,毫無預警的從壇上跳了下去,直撲那人的懷抱。

祈君瞪大了雙眼,立刻伸出雙手,牢牢接住他家從天而降的小兒子,那撞擊的力道讓祈君退了好幾步。

「小安,以後可別再從那麼高的地方隨便跳下來!」祈君心有餘悸,露出了難得嚴肅的表情,「如果包子餡噴出來怎麼辦?」

「可是底下有父親在呀!」絳安偏了偏頭,無法理解祈君在擔心什麼。

「小安若是再大一點,父親就沒那麼容易接住了。」祈君將絳安放下,蹙起了眉,「沒接好,摔在地上會很疼的,小安不喜歡疼吧?不喜歡就不要再這樣隨便亂跳了,知道嗎?」雖然他肯定會拚命去接,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讓絳安受到一點傷害。    

「知道了。」絳安認真的點了點頭,「不隨便。」

「知道就好。」祈君露出了笑,摸了摸絳安的頭,而後牽起了他的手,紫瞳中帶著好似無盡的喜愛,「走吧,回去找你大哥。」

「嗯。」

「對了,小安,你一個人在這等著會不會很無聊啊?」 

「不會啊,我剛剛在聊天,所以不會無聊。」

「聊天?」

「對啊,和一個迷了路的神在聊天喔!」

 

 

『那怎樣才是思佩斯所謂的神呢?』絳安看著思佩斯,頭微偏。

思佩斯看著絳安,斂去了嘻笑,面上不帶任何表情,金瞳閃著奇異的光彩。 

『你眼前的我就是了啊!』 

思佩斯對他勾起了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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