欷曜消失了整整一個月。

 「……曌?」聽到熟悉的聲音,我回過頭。

 「欷曜?」我眨了眨眼,嗯,這個欷曜有腳,是人沒錯。

 「你怎麼還沒睡?」欷曜蹙起眉,將變得有些破爛的紫鱗袍子脫下,裡頭穿著一件長袖的黑色襯衫和一件牛仔褲,他將袍子丟到床上,朝我走來。

 咦?怎麼還沒睡?什麼意思?

 我看了看時間……凌晨一點了!

 「感冒了嗎?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欷曜蹙起眉。

 這……算是擔心我嗎?(還是擔心會被我傳染?)

「沒有……倒是你,怎麼消失了一個月?上哪去了啊?」我好奇的反問。

「……這是私事,與你無關。」欷曜楞了一下,冷了臉,淡淡的說道,然後走向床舖,背對著我,一副不想理我的模樣。

 奇怪,欷曜他又怎麼了啊,前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馬上就不爽翻臉……

「好兄弟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啊~」我立刻湊了過去。

 不理我?那我就去煩你,看你還能不能不理我!

「誰跟你是好兄弟?」欷曜挑了挑眉,一臉嫌惡。

 「欷曜~你好無情~」

 「你好煩,我想睡了。」

 「欷曜~」

 「就說是私事了,給不給睡覺啊?!」

 喔喔喔!火了!他發火了!

 「不給。」

 雖然我很清楚了這句話的下場,但人就是犯賤。

 「靠!」欷曜用力的往我的頭巴下去。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項。」欷曜伸出兩根手指。

 「一、閉上你的嘴,給我睡地板,二、滾回你的寢室去!」

 我感覺到欷曜的耐心已經到達極限了。

「睡地板!」我毫不猶豫的答道。

 我挺感激欷曜沒有把我打個半死,然後把我丟到醫務室去的這個選項。

 「哼!」欷曜瞇了瞇眼,輕哼了一聲。

 你哼什麼啊老大!我就是不想自己睡嘛!

 每個人都有一間臥室,但我不喜歡一個人睡,而且我和欷曜是搭檔,一起睡也沒關係吧?好吧,我承認我不甘寂寞。

 況且紫鱗的臥室設備和白鱗的臥室設備比較起來簡直是天與地的差別(就像普通房和總統套房的差別。),完全是赤裸裸的差別待遇!(階級歧視?)

我拿出櫃子裡的棉被和枕頭,鋪在地板上,然後舒舒服服的鑽進被窩之中。

 「……你和他果然很像……」欷曜坐在床的邊緣,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輕聲的說道。

「什麼?」

 和誰很像?

「沒事。」欷曜搖了搖頭,躺到床上,拉上被子並背向我。

就在我無聊想睡的時候,欷曜說了一句話,使我睡意全消。

「我養父要我結婚。」欷曜不太高興的聲音在我平靜的思維中,丟下了一個威力不小的震撼彈。

 

 

「你你你你?!結婚?!你?!」我彈坐了起來,一整個沒了睡意。

「我沒有。」欷曜的聲音沒有甚麼起伏,貌似有些生氣。

「我養父要我結婚,可是我不想,所以我跑了。」欷曜不悅的哼了聲,依舊背對著我。

「所以你的紫鱗制服才破破爛爛的?」我眨了眨眼,突然去想到欷曜的紫鱗制服

 那個破爛程度,已經看不出是袍子了,反而比較像一塊破布。(好在欷曜因為紫鱗的制服常常弄壞,因此有很多備用的。)

我本來還以為他是去和龍PK,結果是被追啊…… 

「在那裡不能使用魔法,害我花了三十天才完全甩掉他們。」欷曜咬牙切齒的說。

呃……可以理解啦,脾氣再好的人被追了三十天也會生氣,更何況是脾氣不好的人……肯定是一整個暴怒。

「可是你不是不想說嗎?」

 「好歹你也替我寫了一個月的假單,跟你說說倒也無妨。」欷曜的語氣很平淡,聽起來真的沒甚麼大不了的。

「如果你結婚,那你的後援會一定會哭倒長城。」我偏了偏頭。

「……啊?」

「嗯,你真是個禍害。」我點了點頭,誠心的說道。

「……等等,你說什麼?」欷曜翻身看向我,眉皺的可以夾死一隻蚊子。

「哪句?」

「剛剛那句。」

 「你真是個禍害。」

「上一句。」

「你真是……好啦!把拳頭收起來啦……」 

開個玩笑也要計較,真掃興……

「你的後援會一定會哭倒長城。」 

「……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欷曜表情僵了一下。

說真的,這表情真是太少見了,害我好想笑……

「聽說是很久以前就有了,歡樂嗎?」我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沒辦法,太想笑了,憋不住。

「去死!」欷曜用力的朝我的後腦杓踹下去,害我眼前黑了一下。

「欷曜,你養父要你和誰結婚啊?」我揉了揉後腦,欷曜踹人的力道真不是一般的重,正常人類被他那樣踹鐵定會被踹成腦震盪。

「……他擅自幫我決定的未婚妻。」欷曜冷冷的瞥了我一眼。

「未婚妻?!」我忍不住大叫。

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有未婚妻……

 好像……還挺正常的厚?

 欷曜的臉抽了一下,一掌巴向我的頭。

 「唔!你幹嘛打我啊!喏喏,你未婚妻長怎樣?叫什麼名字?個性如何?你們什麼時候要結婚?」我好奇的盯著欷曜,他露出了十分頭痛的表情。

「你有沒有聽說過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

 「有啊。」

 常聽到啊。

「那你……」

 「可是我又不是貓。」我理所當然的說道,欷曜臉扭曲了一下,又拍了我的後腦一下。

「哇!你幹嘛又打我?!」

「因為你欠打。」欷曜蹙起眉。

「……」我眼皮跳了一下,向欷曜揮了一拳。

 欷曜稍微偏過頭,輕鬆閃開毫不費力。 

雖然明知道身為白鱗,除非欷曜不閃,否則白鱗是絕對打不到紫鱗的,但揮拳落空的感覺還是讓人氣悶。

「我又不打算結婚,你問我也沒用,況且如果我真的結婚了,我也回不來了。」

欷曜斜睨了我一眼,躺回床上。

「回不來?為什麼?」

 嗯......我好像聽我的養父說過,他說什麼......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很多人就這樣一去不復返了......嗯,其實我也不太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有必須繼承的家業。」

「繼承家業就不用上學了嗎?」

「就算想也沒辦法。」

「為什麼?」

「因為......我為甚麼要向你解釋?」欷曜瞇起眼。

「講一下又不會死,小氣鬼。」

 「你以為是在聽故事嗎?」欷曜沉下臉,與往常一樣,周圍的氣場呈低氣壓狀態。 

「沒有啊。」我眨了眨眼,然後補充了一句,「我是在聽八卦。」

「......你有兩個選擇。」欷曜背向我,拉上被子。

「?」

「閉嘴睡覺,或是我敲昏你,讓你昏到天亮。」

雖然看不見欷曜的臉,但我卻可以感覺到他的殺氣。

「......」

我很沒種的閉上嘴,躺回被窩。

生命是寶貴的,我還不想死,想不開才去惹欷曜。

我聽了欷曜的話,乖乖的閉嘴睡覺。

 

 

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有一隻長得很漂亮的鳥,那隻鳥身上充滿了火燄,但那隻鳥卻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我也不知道鳥痛苦是什麼表情,就是一種感覺......不會解釋。),也沒有發出淒厲的叫聲,只是躺在一座森林裡,那座森林看起來很奇怪,明明樹木很茂密,但卻亮得像白天一樣,然而卻一點也不刺眼,感覺很柔和,光芒的來源似乎就是那些樹。

不知道為甚麼,我本能的覺得那座森林現在正處在黑夜。

那隻鳥抬起頭,望向森林的某處,那裡似乎有著甚麼。

然後那隻鳥消失,場景雖然還在森林裡,卻已不再同一處了。

我的夢裡出現了兩個人......正確來說有一個是精靈,另一個種族不明,但依外型來看像個人類。

精靈是女的,那個種族不明的則是男的。

那個女精靈長得很美,有著一雙相較之下連寶石都為之黯淡的寶藍色眼眸,白皙的皮膚、優雅的體態,金絲般的捲髮垂至腰間,身上淡藍色的華服襯托出她高雅的氣質,她就如同光明的寵兒一般,身周如白晝般明亮。

那男子則有著一張極其俊美的臉,烏黑漂亮的黑髮長至肩膀,隨意的用一條繩子綁了起來,墨色的華服和男子十分搭配,彷彿這色天生就是為了他存在的,相較於精靈,他身周的空氣則像是凝固般的靜謐,而他最特別的,是那雙近似透明的銀色眼眸。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但他們卻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好像......跟誰很相似......

『曌!』

夢境旋轉了起來,變成一片黑暗,然後,我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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